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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從9/26~10/15 這將近快一個月的時間,透過我在旅館所看到的事情,下定決心辭職了。

其實那間旅館,當初面試招募時說好是商務旅館,但實際上她是在做情趣旅館的生意,所謂的時段制,意思是白天到晚上六點前,都是買時段的,譬如70分鐘1500元,100分鐘2000元這樣類推,當然如果你要住宿,則是分為5:00~17:00,18:00~12:00 這樣的算法,其實有點經驗的人大概就知道,這像台灣的一些鬧區的旅館飯店,專門給情侶開房間用的。

而我一直都覺得很彆扭,每次情侶開完房間後打掃時看到的畫面、氣味(原來做完那檔事真的會有特定味道遺留),保險套和衛生紙之類,就覺得很不舒服,尤其是買春客和賣春女的交易完後房間的樣子,有時候我真的覺得我對那方面的感覺只有噁心和反胃而已。

我曾很多次問過同事,那種性交易在日本不算違法嗎?同事總回我,只要有專門的營業許可證,在日本真的不算違法。

我多次萌起想辭職的心意,又考慮到現實的生活費,於是我裝作眼不見為淨,反正是客人自己選擇要來旅館裡做那檔事和那種性交易,與我無關。

大和春先生多次也很擔心我在那邊的狀況,覺得我不適合在那種複雜的環境中打工,為此我們也多次爭執過,吵最兇時我還離家出走(汗)。

昨天10/15我下定決心開口辭職的導火線在,前幾天我們的女社長居然在旅館內販賣起了『風俗情報誌』(就是所謂的買春誌,提供你哪些店可以叫應召女,費用多少,電話之類的。)

我想我的忍耐到了極限,我可以自我催眠我自己這一切與我無關,那檔事也不是我叫他們來旅館做的,可是如果在客房裡擺上那種廣告,然後販賣那種風俗誌,不就等於是歡迎客人來這間旅館開房間嗎?而如果我漠視,我會覺得好像我也間接仲介了賣淫的感覺,何況我那時拿打工度假簽證時,上面寫得很清楚,我不能跟風俗業有任何關係,否則就是違法,終於我下定決心,無論如何都要走。

加上開幕前二週,我每天至少還有4~5天,1天8個小時的班,社長突然以調整公司勤務和營業額不穩定為理由,這週只讓我上2天班,加起來9個小時;下禮拜更狠,我只有1天班5個小時,社長在工作日誌上寫這只是暫時的,可是我的生活不能暫時啊!!那我要不要暫時不要吃飯,暫時不要住在日本?

所以我一大早起床,就去跟社長講我要離職的事情,今天順便也是發薪日。

社長看到我還以為我要來上班,但我後來跟社長講有話要對她說,於是二個人就進了辦公室談。

我跟社長說:『雖然很不意思,我想要辭職。因為我覺得這裡的時間不適合我,加上我跟我男友一直為了這份工作常吵架,我決定我要辭職。』

社長:「ぶさんはノートに書いた内容をぜんぜん読まなかったですか?あと、どうして彼氏とけんかしましたか?」(ぶさん難道沒有去看工作日誌中的內容嗎?還有為什麼會和男友吵架?)(工作日誌寫得就是如上我上面所說的,以業務調整和營業額為由,要我們忍耐。)

我說:『我這週只有二天班,下禮拜也只有一天班,我的生活費會撐不下去,此外我男友一直覺得我在這種環境中工作很擔心我,尤其是會見到那方面性事所留下的痕跡之類的。』

社長說:『それは全部ぶさんの勝って思いじゃないですか?ぶさんが彼氏に教えたから、彼が心配になりました。ずべてぶさんの勝って思いだけです。ぶさんは自分、どう思いますか」(這不全是你自己自以為的嗎?你自己告訴妳男友,所以他才會擔心,全部都只是你自以為而已,你自己又怎麼想。)

我:『我不認為是我的自以為,我在這裡所看到的一切,以及我心理上真的很不適應這樣環境,所以我才想辭職。』

社長:「十分わがままですよね」(你真是任性的人)

我:『我知道給社長添了不少麻煩,在這裡也受到同事很多的幫助,大家對於日文不是很好的我,真的非常的包容。』

社長:「心にそう思ってないなら、言わなくてもいいです。」(你心裡如果沒這麼想,這種話不說也無所謂。)

我:『不,我是真的覺得我從這裡學到了不少,也從心裡感謝著大家,這是真的。』

社長:「本当にそう思ったら、そんなことしないはずです。こちらはどう考えてますか?」(你如果真的這樣想就應該不會做辭職這種事情,你覺得我這邊怎麼想?』

我:『我真的十分抱歉。』

社長:「あんたは本当に責任感がないです。急に今日までやめますって、もともとぶさんは研修から今までがんばりまして、仕事の態度も真面目ですから、ぶさんにフロントの事務を勉強させたいと思いましたけど、今はいりません、あんたそういう人をいりません。」(妳真的很沒責任感,突然說做到今天,原本你從研修開始就很努力,工作態度也很認真,想讓你學櫃檯的,現在也不需要了,不需要像你這種人。』

我於是沉默不說話了。社長又說:「いいですから、でも来週の勤務は必ず出勤しなさい。最後の責任をやってください。」(無所謂,不過下禮拜的工作你一定要來,請把你最後的責任做完。)

大和春先生其實在樓下等著我,他原本要跟我一起上來,被我拒絕後乖乖在下面等,看著我臉色鐵青又很沮喪的走出來,就問了我發生了什麼事情?於是我把跟社長的對話都告訴了他。

大和春先生當然不太高興,他覺得我太顧忌我與社長之間的情面,沒有把重點說出來,才會被我們社長罵得這樣,明明是對方有錯在先,騙我是商務旅館進來做打掃人員,卻又做情趣旅館和風俗誌的生意,有什麼資格大聲罵我。

大和春先生就說還是讓日本人跟日本人說吧!(言下之意就是他要幫我澄清一些事實,包含為什麼他很擔心我的原因。)搞不好她就是欺負我外國人日文不好,又不敢在日本跟人家大小聲,也不該一方面的被對方打壓。

一開始社長以人手不足拒絕跟大和春先生談,後來大和春先生按照社長說的10點半過後再打來的說法,真的打給了我的社長。

二個人大概講了10分鐘左右吧,大和春先生後來很無奈的走過來跟我說:『不行,這個女社長完全無法溝通。』

大和春先生說,他跟社長說他反對我在這裡工作的原因,除了和一開始和面試說好的商務旅館不同之外,此外還有賣起了風俗誌的問題。

在這真的不算違法嗎?如果有什麼問題怎麼辦?他身為我的關係者,一定會替我擔心。

社長回大和春先生:「商務旅館的問題,沒有什麼差別,反正就是同一間旅館,為什麼要計較商務旅館還情趣旅館之類的?反正都是同一間啊!!至於風俗誌的問題,她上網查過相關法規確認沒問題才販賣,如果真的有什麼問題,旅館也有顧問律師可以出面處理。』

大和春先生就跟社長說:『她(就是我)是一個外國人,她在日本如果出了什麼事情、犯了什麼法,因為她不是這個國家的人,她會受到更嚴苛的責罰,如果因此留下犯罪紀錄或者被遣返,你要怎麼辦呢?』

社長說:『到時候反正有律師會出面處理,沒有問題,一切都是ぶさん自己自以為,胡思亂想。』

大和春先生說:『這不是她的胡思亂想,她身為外國人所以在這個國家更謹慎而已。何況你要販賣這種雜誌前,應該要和其他員工說明一下,以免造成員工內心的恐慌。這只是她在這間旅館所感受到的恐懼而已。』

社長說:『我沒有這種美國時間跟員工每一個人慢慢說明,何況都是ぶさん自己不去看工作日誌(但我確定工作日誌可沒寫到風俗誌的事情= =),又自以為是,才會這樣。』

後來大和春先生可能也有點動氣不願意再跟社長說了,就結束了談話。

跟我說:『你辭職也好,這種老闆只管自己好就好,反正不違法,至於員工怎想她不在乎,不論怎說,她都覺得錯的你。不用再理這種人了,辭職就對了。』

我說我只是覺得,即使我離職了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,為什麼社長要把話講得如此難聽?互相給對方一個台階不是很好嗎?以後遇到也不會尷尬。

大和春先生說這種人在日本很多,尤其妳們社長年紀也不大,沒辦法懂這道理,只是站在自我中心看別人而已。

於是我就這樣結束了我的第一份打工.......打擊很大,也覺得自己很沒用,但是我心裡真的鬆了一口氣,終於可以和那些和性事有關連的場所脫離了關係,也再不必擔心自己會不會不小心觸犯風俗法被抓,雖然我下禮拜還有一天要去面對社長和其他同事,照我對社長的了解,她不會給我留情面,大概會大肆跟其他同事說我有多差勁、多爛(晚上我去找經理拿薪水時,果然其他同事真的都知道了),不過我想我應該可以挺過去的(應該),這也是一種人生歷練吧。

或許有人會說:那為什麼你其他同事反應沒有你激烈?我同事也有人覺得突然工作時數激減,是不是該找二份工作比較好?至於風俗誌之類,可能日本人覺得性交易是很正常的,要是有許可證就不違法,但生在臺灣的我真的無法接受這種行為,即使你跟我說是合法的我都無法接受。加上也許她們真的不小心觸了一點點法律,我想都不會有外國人的我來得激烈,就跟我們在台灣有時候會有僥倖的心態一樣,反正警察沒查到,就無所謂。

我把這篇寫出來,是想讓有計畫來日本的人,與其想靠著日本打工賺錢,不如在台灣先存好一筆錢,來日本後也比較有時間慢慢慎選工作,別像我一樣狗急跳牆,反而被帶進了一個複雜的環境。如果為了一點小錢,讓自己留下犯罪紀錄,以後出入境日本、結婚、就業都會受到很大的阻礙,不需要為了這點小利益犧牲了自己往後的道路。希望大家都可以在日本找到自己的一片天,加油!!台灣的朋友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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